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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往事(2 / 2)

火火注意到晓墨的沉默,吃惊地看向她。而晓墨扭过头,避开火火的目光。

秋枫说:“且不说大家都受了伤。即使没有受伤,我们六个,面对十几条大蛇,恐怕没有多少胜算。”

火火又看向晓墨,晓墨微微点头,表示附和秋枫的判断。天涯皱着眉头,青光低头把玩灵药瓷瓶,水雾握着秋枫的手,检查她胳膊上的伤痕。

“一伙懦夫。”芦清云的亲随嗤笑了一声,不屑鄙夷之情尽显。

火火瞪了那亲随一眼,然后拔出长剑,道:“也好。你们不要冒险了。还好我没有受伤,我一个人下去看看吧。”

秋枫急道:“火火你一个人能做什么?不要白白送命。”

火火跳上飞剑,说:“我本来是要做斥候的,我晓得潜行之术。”

水雾和青光将他们剩下的灵药丢过去,火火抬手接过。

她顿了一下:“一小时后如果我没回来,你们先行回去汇报吧。”

水雾骂道:“要死也要死在白家军。别到死的时候还只是个护卫。丢人。”

火火点头,不再废话,手里掐诀飞快没入山谷的树林中。

阳光顿然稀疏下去,山谷中阴风阵阵,连虫声鸟鸣都无。蛇类对温度最为敏感。火火又掐了诀,一层冷气将她周身覆盖起来。

她费了很大的功夫绕过了蛇妖的看守,找到了山谷深处的凹地。如秋枫形容的那般,几条庞大的黑红圆环相间的蛇妖盘在一旁,而芦清云站在凹地中心——还活着。

他月白色的道袍沾满血污。他腰间的长剑已经被除去,手里拿着一柄匕首。

火火找了隐蔽的地方落下,观察周围的地势。过了片刻,她发现芦清云那里似乎有点不对劲。

芦清云拿着匕首,不是在自我防卫,而是刀尖对着自己。那匕首在芦清云的手里刺入他腰侧的皮肤,然后一路下划,一直到大腿。大片的鲜血流淌下来,染黑他脚下的土地。

他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,弯下腰,继续切割自己的皮肉,从大腿一直到脚跟。

那五条蛇妖吐着信子,组成黑红色圆环的鳞片缓缓移动,好像是在舞蹈,妖异的金黄色眼睛盯着芦清云缓慢而流畅地刺伤自己。

火火跳了起来,窝趴在长剑上,俯冲而下,像一只鹰一样掠下去,一把抓住芦清云然后急急攀升。那五条大蛇纷纷弹射而出,鞭子一样冲将过来。火火左右挪动,险而又险地避开五条大蛇。抬眼看上方群蛇舞动,已然没有出路。她长剑一转,正准备变换方向,却忽然手上一痛。

芦清云的匕首扎进了火火的手腕里。

她左手拔出匕首,反手一掷,钉在近处一只小蛇七寸上。她支来不及处理芦清云的诡异之处,全心全意地cao纵飞剑。她带着芦清云向山谷东边横飞而去,一头扎进了上方垂下的密集藤蔓。

借着这个机会,她给自己和芦清云身上附加了冰冷雾气的法诀,隐入山谷深处,一番折腾之后,她找到了一个山洞,两个人滚落进去,翻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,在山洞泥土上蹭出一道重重的痕迹。

火火顾不得去捡自己的飞剑,她揪住芦清云的两手,将对方摁在地上。

“伤我?芦清云,你被蛇妖控制了。”火火推测道。

芦清云清澈的双眼里什么感情都没有。躯体下意识似的像蛇一样缓缓扭曲着。

火火手里用了些力气,又问:“你是什么东西?蛇妖?你可会说话?”

芦清云没有回答。

火火这才注意到,芦清云的瞳孔不再似人类,而是有些扁长,隐隐看仿佛有些形似蛇瞳。

她掏出自己的匕首,作势按在芦清云脖子上,对着空气威胁道:“我如果杀了芦清云,控制他的妖兽会不会被反伤?“

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她和芦清云大眼瞪小眼。

这芦清云本来生得一副柔和的面孔,平时嘴角自然上翘,不笑的时候也仿佛噙着笑意。但他本人没有什么柔情的性格,总对旁人敬而远之,这姣好的五官总被他的冷淡遮掩着。

今天,他被什么邪法所控制,身体失去了灵魂,皮相倒显出几分温情。

不过,他右耳边留下深深的伤痕,血液乱淌,好像是在他发际脖间绕了一圈鲜红的薄纱,他的脸庞藏在薄纱后安静地微笑着。

火火试着和失去灵魂的这具身体沟通,却屡屡失败。她皱眉想想,最后只能一手按着芦清云,一手从腰间掏出绳子,对芦清云说了声:“抱歉了。“

她顾不上处理芦清云皮开肉绽的伤口,紧紧将他手脚捆在一起,这才松了口气,站起来处理自己右手上的伤势,一边走来走去,观察洞口。

细听之下,似乎没有追兵赶来。

火火掏出灵药服了,又在洞口处设置了隐蔽作用的法术。刚才她引起一番骚乱,虽然危险,但她除了被扎了一刀之外并没有受伤。灵气几乎没有消耗。

她在芦清云身边单膝跪下,慢慢治疗他身上的伤口。那刀上从他左耳边开始,划过左臂,指尖,划过腋下,绘制出一条可怖的红线。

火火摇摇头,利落地替他处理伤口。做到一半,芦清云一直微微挣扎的动作忽然停止了。

她回头看去,对方瞳仁的形状恢复了正常,呼吸有几分急促。

“你醒了。”火火说。手下治疗不停。

他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,笑意增加几分,但却没有温度。

“都是拿钱办事,咳咳,只有你一个冲进来找死。你真是个楞的。”芦清云摇头笑道,不知道是嘲笑火火,还是在嘲讽自己的处境。

“我是斥候,又没受伤,我一个人下来最合适。”火火说。她抬眼确认了一下芦清云的状态,解开了他手脚上的绳子。

“你叫什么来着?”芦清云问,一边任由她处理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