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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往事(1 / 2)

秋枫抱怨说跟着芦清云起生活变得波澜不惊,根本没有护卫派的上用场的时候。

证明秋枫错误的一天很快就到了。

那日芦清云离开都城,去附近一个门派的山头拜访什么人。按照惯例,六个护卫寸步不离地跟着。他们几个谁也没想到,从都城出发到目的地,本应只是不到一天的路程,却要数波妖兽攻击——芦州和妖兽统治的蛮州直接接壤,这些年以来虽然纷争不断,但大多数冲突都发生在前线,像那样绕到后方偷袭路人实属少见。

在击退第二次妖兽的偷袭后,众侍卫也多少回过味了。他们被调到芦清云这里做护卫,危险不是来自人类,而是妖兽。之前几个月,芦清云老老实实呆在都城,自然是无事发生。今日他踏出都城一步,就遭到了各种狙击。

火火的一身黑衣浸满了血,滴滴答答向下淌,好在没有受伤。

旁边水墨眯着眼睛把自己被鹰爪撕开的皮肉拼在一起,龇牙咧嘴地给自己的伤口施咒,忙活了一会儿,回头道:“火火,有多余的药么?”

火火从怀里掏了一个小瓶子,摇了摇,丢给水墨。

水墨打开塞子,向里瞅了一眼:“你这小气鬼,就给我叁枚。”

火火闷头拧着自己的衣襟,把妖兽的血液挤下去,头也不抬:“我自己都不够。还想要的话去问秋枫。”

水墨又嘟囔了一句“小气”,也没生气,

扭头去向秋枫讨灵药。

这时候,不远处传来了争执的声音。

火火抬头看,是前辈晓墨堵在那个芦清云面前。

晓墨平时也不怎么说话,今天意外地强硬,用近乎逼问的语气道:“这几只妖鸟不惜潜行到离都城这么近的地方,就为了刺杀你。阁下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

护卫们直直看向芦清云和他的亲随。

芦清云穿着月白色的袍子,银线绣作精致细密的暗纹,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星光。刚才混战中,芦清云一直被护在身后,从从容容地摇着扇子,和灰头土脸的六个护卫比起来显得天上地下。

面对晓墨的质问,芦清云脸上没什么表情,说:“在下是什么身份,难道白家没有和你们说过么?”

晓墨语结。

白家确实从来没有告诉她们芦清云到底是什么身份。

这些日子芦清云也从没表现出自己是什么与众不同的人。他住在都城的小院子,加上六个护卫都有些嫌挤。平时和他打交道的人也都是商户邻居,没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。

谁能想到,这样一个低调的人其实暗地里和妖兽结了梁子呢?

见晓墨语塞,芦清云又说:“如果白家没有与你们明说,那想必是不想你们知道。”

晓墨上前一步,说:“我不需要问白家。我们拼了命是在保护你,我就要问你。”

芦清云向后一退,摇了摇扇子:“诸位道友拼了性命,是在为白家做事。和在下毫无关系。”

晓墨脸上阴晴不定,冷冷打量着芦清云,最终还是走开了。

火火环视四周,几个同伴脸色都不怎么好看。水雾甚至拉住旁边的秋枫,走到一旁嘀嘀咕咕起来。

风吹草叶簌簌,外界的危险在酝酿,而他们内部又起了隔阂。

芦清云态度冷硬,他的亲随倒是挂着殷勤的笑脸,不停向几位护卫赔不是。现在荒郊野岭的,亲随大概是担心六个侍卫拍拍pi股走人,把他们两个抛下。

火火看了眼远处窃窃私语的水雾和秋枫。

她什么也没说,检查自己的补给,认认真真擦拭长剑。

休整完毕后,众人再度启程。

不久,又遇到第叁波袭击,先是妖鸟将他们从天空中逼落,然后在地面上又遭遇了恶狼。那真是一场恶战,周围的树木被法术波及,伤痕累累,妖兽横尸遍地。

护卫这边虽然胜利,但是灵力被战斗消耗了不少,全员都添了新伤。护卫们一合计,认为他们需要保留灵力,不能再花精力御剑飞行。在地上行走,至少可以躲避妖鸟的袭击。

芦清云对这个提议没什么意见,于是众人对着地图比比划划后,重新规划了路线,大伙儿老老实实在地面上步行。

此时太阳已经偏西。本来按照计划这时候应该早已到了目的地才是,他们却困在半路地面上,在荒草中艰难跋涉,金红的阳光和温热的汗水混着淌进眼睛里,难受极了。

天涯和青光走在火火身后,火火能听见他们嘀咕。他们是在抱怨芦清云不事先把可能的危险告诉他们,如果启程前多带灵药,也不会流落到这个地步。

第四次袭击来的妖兽是虎妖,虎妖体型庞大,动作敏捷,很不好对付。众人不得不暂时分开,由火火等四人留下来断后,水雾和秋枫二人护着芦清云先走。火火等四人拖延了半个时辰,且战且退,除了火火之外的叁人都受了或大或小的伤。估摸着芦清云等人走远了,四个人在一处山坳里甩掉了虎妖,跳上飞剑,寻着秋枫留下来的记号飞快赶上去。

她们在一处山崖边找到秋枫和水雾,水雾在给秋枫疗伤,芦清云的亲随瘫倒在地上,没有看到芦清云。

火火收了长剑,急急走上去道:“水雾,芦清云人呢?”

水雾抹了把头上的汗,仍有些气喘,他指了指山崖下:“方才十几条大蛇冲出来,将芦清云卷走了。”

火火走到山崖边,低头一看,下面树木断裂,

隐约是群蛇爬行过的痕迹。行走间能将树木蹭断,显然不是寻常小蛇。

秋枫说:“马匹一样粗壮的大蛇,黑红相间,约莫有十几米宽,拢共有十一二条。我们实在敌不过。”

晓墨跟着走到火火身边,探头向下看:“得手之后就撤退了?倒没有伤害其他人。是和这个姓芦的有仇无疑。”

芦清云的亲随委顿在地,晓墨碰碰他的肩:“他到底怎么惹下了妖兽?”

那亲随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道:“我若是如实相告,几位护卫会下去救人么?”

晓墨没有说话。